第22章 标本馆的邀请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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蒲公英的绒毛粘在风衣领口，像未融化的雪。

陈默站在废弃的地铁站台，看着手中烫金邀请函在潮湿空气里卷边。函件用复古火漆封缄，印着"三叶草记忆标本馆"的钢戳，落款处却洇着可疑的靛蓝色墨渍。

【"陈先生果然准时。"】

穿驼色马甲的少年从阴影里走出，白手套指尖夹着同款邀请函。他左眼戴着单片眼镜，镜片后的瞳孔呈现机械虹膜特有的年轮纹路——和《心之壁》系统如出一辙的设计风格。

陈默的耳垂突然刺痛，愈合的蒲公英疤痕渗出淡绿色汁液。少年微笑着递来银质拆信刀：【"馆长说，您最好当面拆封。"】

刀尖挑开火漆的瞬间，站台灯光突然频闪。陈默看清邀请函内页用血丝般的红墨水写着：

"诚邀您参加第23号标本揭幕仪式"

"展品名称：《雨晴的最后一滴眼泪》"

地铁隧道深处传来八音盒变调的旋律。

标本馆建在旧百货公司顶楼，电梯按钮根本没有这个楼层。

少年用单片眼镜反射灯光，在电梯按键上照出隐藏的指纹识别区：【"馆长收集了所有《心之壁》用户的生物信息。"】当陈默的拇指按上去时，电梯突然下坠而非上升，显示屏疯狂跳动的数字最终停在【-23】。

门开时扑面而来的是福尔马林混着薰衣草的气息。

标本馆大厅像被暴风雨席卷过的图书馆：无数玻璃标本罐漂浮在半空，每个罐子里浸泡着不同颜色的记忆结晶。陈默注意到最近的罐子标签写着【β-11的机械浪漫】，里面悬浮着机械手指捏着干花的画面。

【"欢迎来到真实世界。"】

穿墨绿长裙的女人从标本架后转出，她戴着遮住上半张脸的银丝鸟嘴面具，露出的嘴唇涂着与邀请函同款的靛蓝色唇膏。当她抬手时，陈默看见她无名指缺失的断面——和当年推销血色花盆的小贩如出一辙。

【"请别介意装饰风格。"】

馆长用镊子从罐子里夹出记忆结晶，放进老式投影仪。墙壁上立刻浮现陈默从未见过的画面：五岁的雨晴在实验室角落哭泣，眼泪落地变成微型蒲公英。

【"这是未被系统记录的原生记忆。"】馆长的鸟嘴面具转向某个角落，【"p-23应该告诉过您，所有嫁接记忆都有排异反应。"】

阴影里传来机械运转声。陈默这才发现p-23被改装成了标本馆的智能助手，她的机械臂现在连接着蒸馏装置，正在提纯某种靛蓝色液体。

投影画面突然扭曲，显示出父亲抱着病危的雨晴冲进标本馆。年轻时的馆长摘下面具——赫然是β-11的人形形态！

【"您父亲当年委托我保存这个。"】

馆长打开保险柜，取出泪滴形状的晶体。陈默的耳垂突然剧痛，疤痕里钻出细小的蒲公英嫩芽，朝着晶体疯狂生长。

标本馆的灯光突然变成手术台式的惨白。

陈默发现漂浮的标本罐全部变成了培养舱，里面浸泡着不同年龄段的"自己"。最近的舱体标签写着【陈默-轮回7号】，内部漂浮着割腕用的玻璃碎片。

【"标本馆才是最初的《心之壁》。"】馆长的声音突然变成β-11的机械音，【"系统只是我们淘汰的副产品。"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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